住了,一拍桌子,站起身来,喝道:“你们是什么东西?占我国土,掠我人民,辱我大宋,灭我国家,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大言不惭?来人,给我将这两个金贼砍了!”
立在大殿两旁的侍卫应声出列,只片刻,便将两人押解在殿中。
两人神色大惊,恐怕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,往日来说的更过分的话,都能够好吃好喝的招待,今天却没有半点好果子吃。
使节甲一面挣扎,一面大喊:“皇帝,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!我二太子定然血洗开封,将城中之人,杀的一个不留!!”
还敢威胁我?我冷笑一声,道:“就算是血洗,也要第一个,用你的血!诸班直,还愣着做什么?给我当殿斩了!”
一声令下,让我颇为诧异,侍卫居然没有即刻动手,而朝堂上几乎所有的人,都慌忙跪下,哆哆嗦嗦的劝阻:“陛下,陛下不可斩杀来使!”
“陛下,两国交兵,不斩来使,历来规矩!”
“陛下,若斩了来使,那就真的没有半点议和的机会了!”
“望陛下三思啊!!!”
我心中异常愤恨。
三思?这种情况,被人踩着欺负,居然还要三思?
我呸!
看着一干跪在地上,诚惶诚恐的大臣,我吸了一口气,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:“众位卿家,你们好好想一想,金人贪得无厌,送其珠宝,割与土地,只能是让他们更快,更轻易的灭我大宋!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?大宋一旦灭了,众位卿家有几个还能活的好好的?在座的,若怕死,趁着现在脱下官袍回家去,朕不予追究!不怕死的,就给我站起来,把腰板挺直了,把金兵打回去!”
有那么两个大臣,听了我的话,又四下看了看,哆哆嗦嗦的开口:“陛下……陛下果真要战?”
我咬了牙,忍着疼,从腰间拔出长剑,唰的一声,斩断金玉所做的龙案案角,喝道:“朕心意已决!若再有言和者,如同此案!”
所有人都变了颜色,没有人敢再劝。
我哼了一声,拿剑指着压解两名金使的禁卫军,喝道:“给朕将这二人,就地斩杀!”
禁卫军总算是反应过来,抽出随身所带的佩剑,将使者甲的人头,斩于殿前,使者甲脖子上的血,唰的喷出一丈来高,然后跌落,旁边所站大臣,身上都毫无例外的染上了使者甲的血。
我皱了皱眉头,早知道斩首会喷出这么多血,溅得满殿都是,就让他们拖出去斩好了!
无怪看电视剧上,皇帝震怒,总要说拖出去!
不过,血染庙堂,这效果也不错,配合着我昨日吩咐人偷偷将龙案一角锯开,今日轻而易举的斩断龙案,够震撼!
只是,大冬天的,太监宫女打扫大殿,还要洗血,也够辛苦。
我挥挥手,不想再弄得大殿上血更多,便道:“先别忙,将这一个,拖出去斩好了!”
龙卫军精神大振,齐齐称是!拖着面如土色的使节乙出去了。
然而使节乙还未跨出门,就见一人披头散发,疾奔而至,还未来到殿前,便大声哭喊,冲进殿内,扑到在刚刚染了血的青石板地上,声泪具下:道:“陛下!陛下,大事不好!金兵,金兵正在猛攻宣化门,张枢密快要顶不住了!他让臣前来告诉陛下,请陛下早做定夺!”
我心中一惊,金兵竟然一边派使节,一边攻城!究竟是他们根本不顾使节的死活,还是根本认为大宋君臣懦弱无能,不敢为难他们的使节?
我朝进来传信的喝道:“哭什么哭?还不赶快去调拨城中其它军队支援宣化门?”
还未等那名传信的答话,一旁的使节乙仿佛突然之间,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,近乎扭曲的大笑道:“其它军队?哈哈,皇帝陛下,原来你连你手中,究竟有多少军队都不清楚!可笑,太可笑了!你们城中也不过只有两三万军队而已,死伤过半,哪里还有什么其它军队?你们敢杀我,你们完了,肯定完了!”
什么??
我听到这话,心中一惊,朝下面的大臣看去,各人面色张皇。看来使节乙所言非虚。
使节乙笑的更加张狂,一边笑,一边喊:“哈哈!赵桓,你的死期到了!城门失守,不用一天,大军就能打到这里来!你居然敢斩杀金使,这就是报应!哈哈,死!你们都得死!!!”
听见使节乙的喊话,一帮大臣如梦初醒,又跪倒三分之二,磕头流涕道:“陛下,陛下,不可再斩特使啊!宣化门顶不住,汴京城失守只是早晚问题,我大宋,大势已去,陛下,为今之计,只有求和才可保得平安啊!陛下!”
我怒火中烧!
宣化门现在还没丢!就算是丢了又如何?
东西北还有数个城门!开封府还有内城,宫城,丢了宣化门,再夺回来!
丢了外城,守内城!丢了内城,守宫城!
就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,也决不投降!
我二话不说,踏着地上刚刚凝固的鲜血,提着尚未收回剑鞘的剑,朝门口的金使走去,使节乙的面目,已经几近扭曲,看见我走向他,笑的更加大声:“赵恒,来求我,来求我啊!跪下求我,我将来就放你一条……”
一语未完,突然止住,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,一柄长剑带着寒光,刺入他的腹部。
他缓缓的抬头,然后一双眼睛,凝望到了我的身上,然后,又缓缓的滑落到我握着剑柄的手上。我冷哼一声,抽出长剑,站在崇政殿外,看着阴沉沉的天空,身上的伤口处因为刚刚的动作,疼的不轻,弯下腰,慢慢的蹲下,喘了口气。
这种时候,可一定不能让人看出我连站立都困难!
在地上拾起一把雪,一面细细的将手中长剑上的血擦干净,一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缓解疼痛。
然后,撑着剑站起,站在殿外,转过身,看着殿中的诸位大臣,微微昂了下巴,朗声道:“宣化门告急,国家社稷危在旦夕,那个有胆子的,同朕一道,前去调派兵马?”
殿中悄然无声,没人敢答话,过了足足半分钟,站在一旁的秦桧首先出列,对我行礼,拱手道:“臣愿随陛下一同前往!”
我努力的对这个从心底里厌恶的人露出一丝笑容来,却一时半刻提不起声音说话,只得低声道:“秦卿忠义可嘉,朕记住了!”
秦桧没有回答我的话,只走到我的身边,说道:“陛下,调派兵马,户部尚书和枢密院事不可落下!”
我紧了紧手中的剑柄,朝户部尚书梅执礼和枢密院事孙傅两个人看去。
我盯住他们两个,目不转睛。
他们两个被我盯了半晌,终于站到我的身边。
转过身,天果真是越压越低了,明明是上午,竟如同黄昏一般,风也如刀子一般割过,我紧了紧披着的野鸭翎毛大氅,咬着牙,逆着风朝宫门处走去。
前尘岂误今朝事
才走得几步,跟在身旁的侍卫长蒋宣忽然压低声音,在我耳边问道:“陛下,是否准备好马匹?”
现在我这个样子,恐怕是骑不成马了的,问道:“准备马匹做什么?”
蒋宣四处看了看,然后小声道:“张枢密颇知军事,他说宣化门告急,让陛下快做定夺,恐怕事态不妙。万一有失,我等尽可保卫陛下,从西角门突围,以图东山再起!”
一阵疾风吹来,侵入骨髓,落着雪的宫城在我周围,蒋宣看着我,等我回答。
我抬眼,天空中彤云密布,大概是又要下雪了吧?若是要下,那就索性再下大一些好了!
露出一个笑容,淡淡的道:“不必!朕不会有失!汴京城,更不会有失!”
回过头,朝身后的三人看去,秦桧不动声色,孙傅两眼茫然,梅执礼面无表情。
咳了两声,然后道:“梅尚书,你去传朕口谕,让城中百姓,到宣德楼外的广场上来!”
梅执礼愣了愣,颇为不解,不过也没问,便动身走了。
看着孙傅,想了想,对他道:“孙枢密,你去宣化门的张叔夜处,将他的副将找来!”
等到两人都走了,我才看向秦桧,还未等我说话,秦桧上前一步,站在我身边,低声问道:“陛下可是想诏谕城中百姓,让他们充军守城?”
我点了点头:“不错!”
秦桧道:“臣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!”
我挑了挑眉毛,示意他讲下去。
“城中百姓良莠不齐,泼皮无赖皆在其中,且从未经过军事,仓促之间,岂可上阵?何况……”
我扬了扬眉毛:“何况什么?”
秦桧道:“何况陛下不是已经征集过一次么?那次因为有人作乱,将百姓全数遣散,此番虽是陛下亲自前来征集,臣恐怕……”
我听了秦桧这话,微微一愣,事情,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。
深深的吸了口气,心一横,咬牙道:“事到如今,也管不得那么多了!”
再朝前走几步,就是皇宫的南门——宣德门。
我记得清楚,昨日,我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就是这里。
宣德门外是一个殿前广场,颇为宽阔,此刻四处被积雪覆盖,唯有经常出入的道路被清理干净。宫门外不远处有一面巨鼓,门口仅有数十名侍卫看守,见我来了,都齐齐行礼问安。
我朝他们点了点头,望向门外,门外的广场上,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一些百姓前来,站在宫门口,就似乎能够听见城外的厮杀以及炮石之声。
过了不久,前去找张叔夜的孙傅已经回来了,他看起来神色张皇,脸上还溅得有血,袖子也不知道被谁扯破了一半,中衣露在外头。
我看他身后空无一人,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孙卿,朕让你找的人呢?”
孙傅此刻,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,有些语无伦次的说:“陛下……陛下,大事不好!金兵已经下城了!宣化门没了,连姚统制,姚统制也被……被乱兵杀死……死人……到处都是死人……陛下,快,快跑……”
一面说,一面顾不得上下尊卑,想要拉我。
我一闪身,他拉了个空,在一旁的蒋宣,以及身后的那上百名侍卫,都齐齐变色,蒋宣劝道:“陛下,宣化门恐怕是守不住了,趁现在,金兵尚未到这里,快些走!”
一面说,一面拦在我身前护住我。
宫门敞开,里面的变化,自然瞒不过外面的百姓。
已经有反应较快的百姓,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宫门外的广场,也开始马蚤动起来。
随着积聚的百姓越来越多,广场上的情形便开始越来越混乱,谣言不胫而走,好事者趁机闹事,将宫门下的那面大鼓敲的砰砰作响。原本朝宫门外走的侍卫,此刻都已经在往回退了,蒋宣甚至在下令,关闭宣德门!
我怒喝道:“慌什么!外面是朕的百姓,这里是朕的国家,还怕了他们,怕了金兵不成?”
孙傅已经慌成一团,不停的喃喃自语,完了完了。
看这个样子,他显然是在宣化门处看了了极可怕的场景。
朝一旁的蒋宣下令:“将孙枢密送到枢密院去歇息!”
两名侍卫驾着魂飞魄散的孙傅走了。
握紧了拳头,深深吸了几口气,然后扭头对侍卫长蒋宣道:“打开宫门!”
蒋宣急道:“陛下不可,外面形势混乱,陛下若真想诏谕百姓,登上城楼诏谕即可,不须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我打断,我盯着他的眼睛,慢慢的说道:“外面是朕的子民,我大宋的百姓!朕何须怕他们?开门!”
蒋宣看着我,颇为犹豫,我盯住他的双眼。
片刻之后,宣德门缓缓的打开,数百名侍卫分立两旁,我坐在銮驾上,手握长剑,缓缓的行出,原本挤在宫门口的百姓,看见我出来了,都纷纷让道,还是有几个在敲鼓,待我行到那面打鼓之下时,原先两个敲鼓的人,也丢了棒槌跑到人群中去了。
还未等我开口,下面便有人高呼:“陛下,是陛下!”
这一声呼喊,立刻形,怎么可能不动怒,怎么可能静养?
提了口气,大声说道:“朕乃一国之君,万民之父,绝不会舍弃自己的子民,独自逃命!今苍天在上,朕誓与诸位共存亡,绝不独自偷生,若有违誓,犹如此箭!”
说毕,在一旁的蒋宣身后的箭袋中,抽出一支箭,用尽全身的力气,一咬牙,啪的一声将其折断,仍在地上。
随着箭段,众人猛然静了下来,愣愣的看着我。
我知道,古人对誓言都很重视,即便是大j大恶之人,也不敢随便发毒誓,怕遭天谴。
我没他们那样迷信,不过既然有难得的安静,不可错过机会!
挥了挥手,让那些帮忙传话的士兵站到后面去,跨上前一步,撑着剑,用力的回忆自己之前看过的电影电视,学着上面那些领导人的战前演讲的神态,动作,语调,让自己的声音,听起来沉着一些,镇定一些,慢慢的说道:“大宋立国,已有百年,屡受外族欺凌,先有辽,现今又有金,若不自立,国家受辱,众位遭劫,今金兵兵临城下,连日挑衅,我大宋岂能任人欺凌,而不发一声,不出一言?”
北风呼号,大雪飘落,我握紧了剑柄,大声道:“金兵素来残忍无道,每破一城,烧杀抢掠无恶不作,今日若被他们攻破京城,诸位的妻儿都要被金兵欺凌,诸位的钱财,都要被金兵抢夺,诸位的家园,更是无法逃避血与火的毁灭!寡人是一国之君,理当保家卫国,诸位乃是我大宋的热血男儿,更是要担负起保护自己妻儿老母的责任,将这一帮强盗,赶出国门!”
周围寂静一片,仅有雪花飘落的声音,以及远远的传来的炮石声。
我大声问道:“金兵来犯,掠夺我们的土地,屠杀我们的妻儿,我们该要如何?”
没人回答,我自问自答:“拿起武器,武装起来,保护自己的妻儿,保护自己的家园!金狗敢杀我一人,我们,就要他用十人,百人来偿还!”
下面开始有人渐渐被鼓动起来,开始有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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